《士兵突击》——一部没有女人的纯男人小说,载着现代军人的特征,同时又散发着人性的魅力。对于这样一部军旅小说给人更多的是励志的感触,给人更多的是人性的反思。他,许三多,一个“傻根”式的士兵,外号三呆子,他给我们最初的印象是愚蠢、笨、木纳、一根筋,每个人都能从许三多身上找到自己的一些影子。他象是两个人,可根子里的他还是让你佩服,让你回味,甚至是他的“傻”,也足以让你去喜欢。
金戈铁马,斗志男儿,士兵的精神世界丰富而冷峻;一个有着性格缺点的普通农村孩子,他单纯而执着,在军人的世界里跌打滚爬。因为他的笨,让全连队受累;因为他的认真,让全连队为之感动;因为他的执着,让全连队战士为之骄傲。
许三多的成长历程中没有太多的闪光点,平淡而朴实,平凡而单调。他在军营中不吸烟,不喝酒,不玩牌,每天的生活内容是吃饭、睡觉、训练。他是钢七连的成功人士,从一个“龟儿子”转变成师团部的精英。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有这么明显的变化?我想有两方面的原因:
· 许三多的自身原因决定了他的命运
“活着为了什么,活着就是为了做许多有意义的事情,什么是有意义,有意义就是好好活”这句看似平常的对话,却蕴含着深刻的道理,这也是许三多信奉的人生信条,是他一步步走向成功的源动力。正是这种人生观、价值观影响着许三多,决定了他的命运。
不作“龟儿子”,作堂堂正正的兵,这是他的起点;不抛弃、不放弃,这是他奉行的宗旨;勇于承认错误,这是他做人的品性,也是他执着的体现。许三多最好的武器是他的微笑,让人看了都感觉到可爱而且喜欢。许三多最能打动人心的是他的朴实与执着。他话语不多,甚至语无伦次,但每句话都很实在,说到了我们的心坎上。他有自己的理想——做有意义的事。每一件看似平常,但都体现出了他的执着与刚强。这些我们常人很难保持或已放弃的东西,在他的坚持下格外打动人。
这部小说没有枝枝蔓蔓的情节,没有拖拖拉拉的儿女情长,许三多一条线,干净地一串到底,几乎不用费脑去记线索,五班、七连、A大队三大部分,随三呆子的不断成长逐次向后延伸。
在五班的岁月里,许三多给了我许多感动。一个被称为“垃圾中转站”的红三连五班,三四个人整天打牌、睡觉,无所事事,无聊至极。不会出操站军姿,不用叠被子,整军容,生活无规律,纪律不严明。是许三多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顶着李梦等人的讥笑,许三多用自己真诚的行动去唤醒每个人,执着地做着别人都认为很傻的事。为了班长一句“在哨所修一条路”,许三多开始在广阔的草原上捡石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这样一个愿望:要在哨所修筑一条路。他开始整天背着一个背篓,满草原捡石头修路。他的战友对于许三多的行为极端地排斥。许三多帮他们整理内务,他们用送锦旗的方式来“奖励”许三多;许三多修路,他们又藏锤子又毁路,同时在语言上多次打击许三多,叫他“木木、呆子、傻瓜”,但许三多执着地坚持着,凭着一双手修成了一条路,彻底唤醒了浑浑噩噩的五班,使五班在迷失自我后重新踏上征途。
在钢七连的日子里,在艰苦的训练中,许三多逐渐成长为一个刚强的军人。在师对抗演习中,他俘获了全军闻名的A大队的队长袁朗。然而,他所在的钢七连却在这次演习中难逃失败的命运。由于军事变革的需要,我军传统的机械化部队向新型信息化现代作战部队快速跃进。有着光荣历史的钢七连奉命撤编,一个个战友都走了,连长也调到另外的部队,一直依附于班长的许三多成为钢七连的最后一个兵,留守看护着以往充溢着青春热血的营房。许三多承受着孤独与失落,时间长了甚至开始自言自语。我们可以想象那是多么深重的寂寞与失落。我们是否能够承受诺大的营房,空荡荡只剩下身体与影子。许三多依然默默地坚守着,这需要的是执着的信念,坚韧不拔的意志,刚强的脾性,因为钢七连的“不抛弃、不放弃”六字信念已深刻于他的心中。在父亲许百顺到军营想让他复员回家时,已孤身坚守军营半年的许三多迷惘了,他不知何去何从,是战友让他看到了未来和希望。他又一次挺了过来,尽管这次对抗的是他从小到大最怕的父亲。为了理想和信念,他拒绝了父亲。许百顺的反应告诉我们,三多真的长大了,成了一名真正的军人,父亲第一次向儿子妥协了。
在A大队训练过程中 ,一次与境外雇佣兵组成的毒贩武装的实战行动中,许三多杀死了真实的敌人。毒贩临终的眼神和第一次杀人对许三多的冲击,让许三多的精神难以恢复过来。善良的许三多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继续干下去,往日执着刚强的许三多动摇了。这个动摇也正是许三多慢慢变得成熟,慢慢成长的见证。
一个复员的念头便油然而生,即便他从事的是军人这个职业,即便他成了出色的特种兵,即便所杀的这个人是罪有应得。崩溃的许三多让我回忆起了史今当初家访的情景,这个曾经连杀猪都不忍心看的孩子,怎么可能立刻接受自己竟然近身杀死了活生生的人。许三多的这种复员的念头我可以理解,毕竟曾经质朴善良的孩子,现在充满血腥地杀人,虽然是正义的。许三多选择了复员,队长袁朗允许他暂时离开军营。许三多真的以为,既然他可以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成为一个老A,也同样可以从老A转换成一个百姓。然而,祸不单行,家庭变故,让本来就迷惘的许三多多了一些彷徨。父亲办了个石灰厂,储存的炸药炸塌了房屋,父亲进了监狱,不负责任的大哥跑了,二哥则守着家里的残垣断壁靠泼皮对付讨债的人,我们可以想象老许家的希望与重担已经压在了受刺激的许三多身上。许三多回到了家乡,从监狱里接出了父亲,又靠袁朗他们的集资,让亲人们有了新的希望,许三多又重新回到了可爱的部队。一个男人的坚韧与血性,此时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们生活在现代城市的人难道不值得反思吗?许三多身上所折射出的人性,使我们现代钢筋水泥铸成的冰冷世界黯然失色。
· 许三多生活的外部原因促成了他的成功
这部小说的配角也和许三多一样散发着人性的光辉,作者塑造了一群钢铁军人的形象和一个严厉又慈爱的父亲形象。正是这样一些人书写着血性男儿仗剑走天涯的故事。
首先是许三多的父亲许百顺,许百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曾经当过民兵的他就认为只有让许三多这个“龟儿子”进部队,当上兵,才算是有出息。对于他的儿子们,从小就严厉地管教,坚信“棍棒之下出孝子”。正是因为如此,许三多为了逃避父亲的追打,在河南老家满山遍野地跑、爬树,为他后来进部队练就良好的身体素质奠定了基础,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当初参军是许百顺为了节省一个人的口粮,同时希望许三多将来复员能端到“铁饭碗”,而许三多希望能上学改变命运,是他父亲违背他的意志硬把他打进了部队,逼成了兵王。“打是亲,骂是爱”的特殊情感,在这个家庭体现的淋漓尽致,父亲爱儿子的方式是打骂,“龟儿子”是他的口头禅,木棍是他的见面礼。正是父亲对他从小的打骂和村庄上伙伴的欺负,让许三多学会了忍让,学会了坚持,学会了勇敢面对一切挑战和困难。
其次是把许三多带进军旅生活的人——班长史今。被称为“部队妈妈”的他把一个懵懂的许三多带到了满载希冀的部队,像母爱子一样关爱着许三多,成了许三多最信赖最依靠的人。史今班长在某种意义上是本书的“催泪弹”,作为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我不得不对他产生深深敬意,与其它硬梆梆的石头角色不一样,史今始终以正面的形象出现。他是伯乐,一诺千金,一言九鼎。为了一句承诺“我会把他带成堂堂正正的兵”他付出太多,倾其所有,甚至于自己的前途。用伍六一的一句话来说刚入伍的新兵是烂稀泥,班长史今把大家塑成了人型。他给了三多一只手,用自己的手托起三多拼搏的信念;他给了三多一张嘴,时刻鼓励三多战胜自我,一次次超越心理极限;他给了三多希望,让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好好活”;他给了三多理解和支持,让许三多有勇气跨越自己,始终不离不弃,耐心超乎寻常。当所有人都抛弃许三多时,他一次又一次挽救了他。班长史今的教育和帮助让许三多脱胎换骨:一个对任何事都不在乎,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出洋相,走路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的许三多,凭借着刚强和执着,一步步“爬”向成功。这是对解放军基层干部最真实的诠释,影响着许三多坚韧地面对一切挑战。
其三是陪伴许三多从小到大的成才,他是许三多儿时的玩伴,是许三多进部队之初唯一的朋友。做人派的成才和做事派的许三多是小说中两个不同的标志,成才的滑和许三多的傻都到了极致。相对而言成才是故事当中唯一的“反面人物”,但他对许三多的真诚和鼓励,也是许三多成功的因素之一。反过来,许三多的影响使成才真正“成长、成熟、成才”,可见,朋友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是人生旅途中必不可少的亮点。
第四是刚开始对许三多呆行反应最大的角色伍六一。“不许跟我说我是你老乡”那种哭笑不得的无奈,实在令我很好奇他和三呆子的关系的发展。伍六一是那种军营里最标准的、铁骨铮铮的汉子,充满着血性的汉子,他其实可以说是这部戏里最高高大全的形象之一。伍六一这条汉子,就是由铮铮铁骨活生生堆出来的。他讨厌许三多,因为许三多的到来,夺走了史今对全班战士的关心和爱。而他义气,他希望三班永远是第一。但是此时的许三多和三班及钢七连显得格格不入,作为坦克侦察连的战士,许三多坐坦克呕吐,演习暴露目标,技术不过硬,处事太死板,在伍六一眼中,许三多就是多余。在钢七连战士眼中,许三多是他们夺冠的障碍。可是许三多后来的表现改变了他的看法,虽然他嘴上仍然冷嘲热讽,但在A大队选拔赛上,他献出一条腿成全了许三多,伍六一平时的讽刺挖苦和关键时刻的奉献精神是许三多成功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
第五是一语惊人地评价许三多“你明明是个强人,却天生一副熊样”的高诚。高连长有着令人羡慕的出身,军长的儿子,他是唯一贯穿始终的配角,也是越看越有味道的角色。作为钢七连的连长,骨子里很有孩子气的高诚,却始终保持着无比自信的骄傲。他会死要面子自始至终咬着牙不承认三呆子,哪怕后者已经成为一个尖子。这样一个男子,与那个人前人模人样高傲出色的将门虎子融到一块儿,只能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刚毅的性格使他始终不在语言上肯定许三多,其实他自从许三多凭着顽强的毅力做完三百三十三个腹部绕杆晕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三呆子征服了。
最后是袁朗,一个令女人倾倒的A大队队长,他自信又自负,竟然在战斗模拟训练中玩弄许三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许三多生擒活捉。就是这样一个人领导着士兵们进行冷血的训练,把士兵们培养成多栖的全才战将。为了锤炼他的士兵,让所有队员毫无准备地彻底放弃自己,然后进行魔鬼式的训练。这样看来似乎有些残忍。但这个冷峻的男子背后又是怎样的一身侠骨,作为一位多次经历生死的老兵,当许三多迷茫徘徊想复员时,他做出了别人一时难以理解的决定——让许三多暂时离开军营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当许三多出现家庭变故时,他上下活动,集资救助,帮许家度过难关。正是由于他对许三多的残酷训练,三多迷茫时的及时开导,许家困难时的出手相救,才造就了许三多“兵王”的标志。这样一个可恨又可敬的“恶人、烂人”,怎么会不令我们感叹,外表冷酷的他,内心却装满了对战友的关怀与爱护。
我们不难看出小说中的配角各有各的特点。然而,他们的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共同锤炼了一块生了锈的废铁,然后打磨成一把光洁锃亮的钢刀,把一个被认为只会拖后腿的战士,把一个被骂作“龟儿子”的人变成了特种兵的“兵王”,塑造了一个充满人性的许三多。
许三多的经历在我们看来就是一个传奇故事。有人说这是中国版的《阿甘正传》,但仔细想想又不是。许三多二十岁失去班长史今时,他痛哭流涕,执着的让人觉得可笑;二十一岁七连解散时,他没有自暴自弃,毅然地坚守营房;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他亲手杀死贩毒分子,却迷惘彷徨,但最终没有放弃。许三多的执着、坚韧使残酷的部队训练和残酷的实弹对抗都显得微不足道。许三多凭着自己的执着与坚韧一步步走向了成功,一点点去征服每一个人。当然,中间少不了史今和袁朗的知遇之恩,伍六一和高诚的“讽刺和挖苦”,吴哲和成才的理解支持。现代社会的尔虞我诈,大家都披着冰冷的外衣,在残酷的环境中竟争、拼搏。现实生活中,许多简简单单的事,被我们这些“聪明人”搞得很复杂,没有去执着地追求,缺乏活力。现代的物质文明把人们变得懒散,正如许三多来之前的五班,我们需要许三多这样的人去唤醒我们。我们需要从许三多身上找回我们曾经丢掉的人性品质。“相信别人,相信自己,你心中就有一朵花”,许三多成功了,不仅成为了“兵王”,而且从一个乡巴佬成长为一个高科技特种兵的先锋。同时我们从他身上看到了善良和质朴,理解了刚强和执着,明白了血性和坚韧。永远不抱怨生活,对生活充满信心;永远相信自己,相信别人;永远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公平的,你付出,必有收获。
许三多成功了,从一个小老百姓到老A,靠的是机遇,那是史今牺牲自己成全他的;靠的是人缘,是他自己一个个征服的,从伍六一、高诚到袁朗;最主要的是靠自己的坚持和执着,理想和信念。修路让他从“垃圾中转站”回到钢七连,三百三十三个腹部绕杆让他征服了所有讨厌他的人,孤身半年坚守营房又让他进入到人人羡慕的A大队。他就是这样一步步从一棵幼苗长成苍天大树,成为军营这片大森林中最高大茂盛的一棵。
我们每一个人都应保持着这样一种希望,不管自己与现代社会有多近,而在心灵深处,永远保持“许三多”。一部小说《士兵突击》,一个许三多揭示了我们中国人的精神。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法宝——永不放弃,折射出的人性铸就了中华民族永无弯曲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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